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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如:儒雅汇集 从善如流
[ 来源:陶卫风采网 作者:曾星亮 更新时间:2023/6/16 10:36:24 ]
  
 
 
李小如
li xiao ru
 
 
  中国书法家协会楷书专业委员会委员、中国楷书研究院副院长,广东省书法家协会副主席、广东省文史馆书法院院长,佛山市文联名誉主席、佛山市书法家协会名誉主席、佛山书法院院长,岭南书坛实力派书家。
 
  书法作品曾入选全国第二、三、四、六届书展,并获全国第四届书展三等奖,入选全国第四、五、六、七届中青年书法展,入选全国第一届正书展、全国第一届行草展、全国第二届楹联书法展、全国第一届扇面书法展、全国首届“兰亭奖”书法展、香港“中日书法交流展”、台湾“当代大陆书法精英展”、日本“当代中国著名书法家百人展”、日本“第一届中国代表书家作品展”、广东省第五届鲁迅文艺奖——书法奖。
 
  作品入编《中国现代美术全集·书法卷》《全国著名书法家代表作作品集》《中南海珍藏书法集》。出版有:《李小如书法作品选》《李小如书画集》《中国书法大典· 李小如书法集》、《当代楷书名家作品集·李小如》。
 
  曾在加拿大、马来西亚、台湾、北京、新疆、广州等地举办个人书画展。
 
 
“用心用情。
一个书法家最感人的地方,
永远不是他的作品或者名气,
而在于高洁的品性,
无畏与无惧,独一无二,
努力做好自己。
李小如的身上,
真正体现了这难能可贵的一点。”
 
 
 
 
 
李小如:儒雅汇集 从善如流
 
文 / 曾星亮
 
 
  佛山是中国制造业重镇。在2020年5月份,跃升为中国新一线城市。
 
  佛山城市面积不大,却有很多“世界第一”。陶瓷产量世界第一,电风扇产量世界第一,微波炉产量世界第一,冰箱产量世界第一,空调产量世界第一,铝型材产量世界第一,消毒碗柜产量世界第一,热水器产量世界第一,就连酱油产量也是世界第一。
 
  北滘家电、陈村花卉、乐从家具、盐步内衣、张槎针织、南庄陶瓷、大沥铝型材……在佛山大地上,41个专业镇熠熠生辉,构成了光芒四射的佛山经济版图。佛山肩负了中国制造的重任,佛山经济代表了中国经济的晴雨表。
 
  提起佛山,人们除了知道著名的“佛山制造”外,还知道佛山武功。关于黄飞鸿、李小龙的影视作品,让世界各地的人们都知道佛山功夫。佛山,是一座传统文化底蕴深厚的城市。
 
  但是,鲜为人知的是,佛山还是“中国书法城”。
 
 
 
李小如作品
 
 
  这个由中国文联、中国书法家协会开展的一项推选评审活动,启动于2007年,在全国城市内评选,包括开封、苏州、杭州、徐州、临沂、乌海、黄冈等城市,佛山就是这些城市的其中一名。
 
  佛山的经济太强大了,以至于把佛山的文化光芒掩盖的无声无息。
 
  在陈永正的《岭南书法史》一书中这样写道:“学者谢兰生得笔于黎简,再传于大儒朱次琦,朱氏复传于康有为;黎、谢等人,所走的虽是帖学一路,但重视笔力结体,朱氏更注意书法的雄强气象,这都为后来的碑派打下基础。另一条路的先驱是吴荣光,他晚年化碑入帖,其书有着浓郁的金石味,咸丰年间的学者李文田,大力提倡北碑,开创岭南碑学。后来潘存,邓承修等推波助澜,碑学渐受书界人士重视,清末康有为大声疾呼,作《广艺舟双楫》,抑帖扬碑,在整个中国书坛都引起轰动。黎简---谢兰生---朱次琦---康有为这一脉与吴荣光---李文田----潘存---邓承修---康有为这一脉最后都归结到康有为身上。岭南书法碑帖合流已经成为定局。”
 
 
 
李小如作品
 
 
  这段话的意思就是佛山书法的传承,实际上就是岭南书法的传承。
 
  北京大学教授陈玉龙曾评价:“纵观20世纪中国书坛,真正凭借深厚书法功力胜出,达力可扛鼎境界者,要数康有为、于右任、李志敏、沙孟海等几人。”在他的眼里,首推康有为。
 
  康有为是佛山南海丹灶人,是中国晚晴时期的政治家、思想家,1895年得知《马关条约》签订,联合1300多名举人上万言书,即“公车上书”,让他名震海内。
 
  但是无论如何,佛山要成为中国书法城,多少令人意想不到,甚至觉得困难非常大。
 
  因为这是一次国家性的评比,也是一次佛山市市委书记必须出席答辩的评比。因为“书法城”不是颁给佛山市书法家协会,而是颁发给佛山市人民政府。
 
  2010年5月29日,佛山市召开中国书法名城工作会议,就各区和相关各部门落实创建工作任务做详细分工。时任市委常委、宣传部长的叶志容,副市长麦洁华出席了会议。
 
 
 
李小如作品
 
 
  在《佛山市申报创建全国书法名城工作方案》中,各区、各部门都有明确分工。如禅城区要协同市汾江办共同建好“汾江书法碑林”;南海区要在广东省书法艺术“康有为奖”评展暨“岭南书法论坛”的基础上,使之成为国家级的书法活动,建设好大沥“广东省书法园”;顺德区要丰富、完善西山庙碑廊;市轨道办要在广佛地铁建设中融入书法艺术,将地铁站建成文化展馆等。
 
  2011年11月19日,中国书法家协会经过多次考察、评比,终于同意授予佛山“中国书法城”称号,成为广东的首个也是当时唯一的书法城。
 
  荣誉的背后少不了有一个人的推动和努力。
 
  这个人就是原佛山市书法家协会主席、现佛山市书法家协会名誉主席李小如。
 
 
 
李小如
 
 
  “2009年的时候,中国书协就派我去中山小榄去做“中国书法之乡”的考察评比,就是说是否有资格申报。突然间给我一个提示,我们佛山应该有条件申报中国书法城。为什么我会有这个想法呢?因为佛山书法自明清以来,大家辈出,文献资料丰富,遗迹景观众多。以康有为命名的“康有为奖”是广东省最权威的书法奖项之一;南海著名景区西樵山拥有140多处摩崖石刻和30余处书法匾额;此外,佛山还拥有“岭南书法论坛”等知名学术活动。回到佛山,我就跟时任佛山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市文联主席商学兵、文联副主席杨凡周商量,然后把这个想法上报给市领导。”
 
 
 
李小如作品
 
 
  一边跟中国书协沟通,一边跟佛山市有关领导商量。李小如,成了为佛山“中国书法名城”这一金字招牌奔波的其中一个重要的人。
 
  “当时中国书协要求有一条宣传片,政府还没有立项,没有钱,时间又紧,我就直接给佛山电视台台长罗乐生打了一个电话。”没想到,台长立马答应帮忙,而且是无偿帮忙。要知道,一条五分钟的宣传片,当时市场上正常收费是12万元。
 
  前期的差旅费、接待费,都是李小如自己掏腰包。
 
  作为佛山书协的负责人,他感觉自己责无旁贷,也感觉自己义不容辞,这是他份内该做的事情。“一开始筹备的时候,有人就说,没经费。要政府拿钱很难,不搞起来,政府没钱给,而且谁也不能担保这个事情一定能做成。所以,当时的文联、书协压力也是很大,但是大家还是满腔热情地忙着做各种申报材料及出席各种会议。”
 
 
 
李小如作品
 
 
  为了让这个项目取得圆满的结果,时任佛山市委书记的陈云贤亲自出任筹备组组长,并把申报“中国书法城”项目,写进了当年的市政府工作报告。
 
  当佛山市政府副市长麦洁华接过“中国书法名城”的牌匾大家都庆祝时,最高兴的就是李小如。
 
  因为这个荣誉,从申请到立项,再到挂牌,历经一年多的时间。这一年的时间里,李小如都没有睡过安稳觉。现在这个项目终于成功了,他的内心满满的都是喜悦和激动。
 
 
书法,就是这么简单
 
 
  著名书法家曹宝麟曾经这样评价李小如:小如小楷,抽毫利落,意象简古,置于寰中亦称甲观。及南来相识相知,情貌旷然若北人,问之因客家,益证书如其人焉可隐哉。李君依乎仁,游于艺,号令一方,提携后生不遗馀力。佛山浸为南越书坛重镇,小如居功至伟,然又恂恂不炫于人,故书品之高尚乃由是焉。
 
  中山大学教授、原中国书协副主席陈永正,对李小如的书法极力推崇。
 
  他说:“李小如君,少日从佛山耆宿林君选先生习书,取径甚正。致力于晋唐,小楷参以敦煌写经,庄重而又不失灵动,饶有雅意。于吾粤书坛中可谓独树一帜矣。”
 
 
 
 
  著名书法家、古文字学家陈初生对于李小如的书法也是给予非常高的评价:“岭南李小如先生小楷,取法晋唐,生气勃勃,具见功力。诚粤中书坛中坚也。”
 
  广东省书法家协会主席张桂光同样为李小如点赞: “小如兄为佛山林君选先生高弟,浸淫隋唐小楷有年,于隋人写经心得尤为独到。”
 
  其实,李小如的书法,不单在佛山有名,广东有名,就是在全国,也声名远扬。
 
  “李小如的学书道路自然很札实,因此当我们品读他的一些临古之作时,往往很佩服他的传统修养与领悟表现传统审美的能力。诸如,所临王羲之、米南宫的书作,于古雅中饶有流美简捷之致。用笔确实很得古人意兴,实为深积笔墨功力而又能悟会古雅之意者所能为。如今,‘传统’二字已成泛滥之辞,究之,许多妄谈与浅谈‘传统’者实在并未深入其中。而小如之临古人,诚属会心古人,得之仿佛间,正与口谈传统而实无传统者相去殊远。” 原文化部国家艺术科研课题项目评审专家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理事、民盟中央文化委员会委员梅墨生曾经撰文褒奖李小如的书法。
 
 
 
 
  他说,李小如之小楷,清雅秀气如少女含春。“小如的行草书,基础在于宋人,如黄山谷、米南宫等人的行书影响似乎不少,他的能力告诉我们,他可以在不同的创作状态下,迅速改变自己的笔致。何绍基曾说‘书虽一艺,与性、道通’。小如书法的变化多方,说明作为一个有才能的现代青年书家在艺术探索中的敏锐与机智的一面。”
 
  中国书协理事、中国国家画院研究员胡秋萍也撰文指出:“小如书画多为性情使然,书法行草多取法于颜、米,厚重、遒劲的用笔端庄,雍容的结构透出着其为人的真诚和厚道。真乃‘字如其人’也。能看出他是一位愿意下苦功夫,而不善于取巧、左右逢迎的人。也许这种拙、厚,正是他的艺术风格所在,同时更见其格调和精神追求。”
 
  李小如的小楷追慕钟繇并具唐宋笔意,用笔简洁纯净,其捺一般不做出锋处理,但用笔的倔强与转折方法处理,与行草用笔是一脉相承的。李小如的画属大写意,不求形似,唯求意象,尽写文人心性,抒发其对生活不可言说的理解和向往。他绘画触及很广泛,山水、花鸟尽收图中,有的似工笔之细腻,有的如泼墨而写意。
 
  2017年7月1日,李小如澳大利亚书画展在悉尼中华文化中心隆重揭幕。30幅书法,30幅国画,让澳大利亚人士大开眼界。主持剪彩仪式的嘉宾有新州前上议院副议长何沈慧霞,威路比市前市长Wendy Norton 女士。
 
 
 
李小如作品
 
 
  知名人士何与怀在致辞中高度赞扬了李小如在悉尼举行的书画展:“这是一次高水平的书画展览,对推动中华文化在澳洲的发展和加强澳中两国的文化交流,都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在国内搞书画展的很多,但是在国外搞书画展的并不多。李小如就是这不多当中的佼佼者。展览10天,每天观看的人群络绎不绝。到结束的那天,李小如的书画作品也被抢购一空。
 
  “在展览的时候,所有的费用都是我自己出,在国外看场地是要请人的,但是大部分书画家都是他们的团体成员帮忙看,有空就看,没空就不看,丢了东西也不管。我说我不能这样,我让朋友帮我请,我展出大概10天,请10天的工作人员,让他们帮我请在学校里的在读大学生,请他们过来帮个忙,也让他们深入了解中国文化,我每天付他们50块澳币,相当于300块人民币的费用。我说我负责,正因为这样,除了我送出一张作品给展出单位文化中心,全部卖作品的收入是我自己的。”
 
  李小如,成为第一个在国外举办个人书画展览的佛山书法家。
 
 
 
李小如作品
 
 
  “作为一个中国的书画家,能够在澳洲举行个展,弘扬中国的文化艺术,我是非常高兴的。”李小如说。
 
  《今日悉尼》《澳洲新报》《佛山日报》《南半球之声》《澳洲东视》《澳洲新快报》《珠江时报》先后报道了李小如的书画展。可以说,李小如的名字,不单在佛山,在中国,在澳洲,都留下了声响。在悉尼的华人参观展览的时候,一个劲地说,他们太开心了,他们说李小如来展览,为在悉尼的华人长脸。
 
 
 
  
 
  李小如说,孔子学院在外国很多地方都撤销了,他感到非常惋惜。“我们怎么在国外弘扬中国文化?有时候我们尽量做到最好,让人家觉得我们是有文化自信的!”而李小如自费在澳洲举办个人书画展,取得非常好的成就,就是给中国人长脸。
 
  谈到悉尼书画展,李小如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所有往事历历在目。
 
  “我请了7桌澳洲书画界人士吃饭。因为,我们中国人出去不要按照传统思维去走,而是要按照国际惯例去做,这样人家才看得起你,才觉得你真正的目的是来卖艺术品,而不是卖人情。现在很多人请吃饭就送两张作品作人情,我不是,我是卖作品的,卖得是艺术。所以他们就感觉到很惊奇,他说现在中国的真正艺术家,也是很豪气的。所以,澳洲之行,让我收获颇多。”
 
  而让笔者更为惊讶的是,李小如近年的一个北京书画订单,数额巨大。
 
  “他们非常大方,还没有开始动笔,就直接打来几十万。”这对于李小如来说,是一种肯定,更是一种激励。
 
  其实,他以书法义卖的金额已经接近500万元,帮助贫困山区小孩解决上学难和治病难的问题。其中,2014年李小如书写的《心经》在广东省一心公益基金会中,现场拍卖筹得善款就达40万元,2015年,李小如将自己义卖书法所得的人民币20万元全数捐赠给佛山市红十字会,得到了社会各界的好评。
 
  追求名与利,从不是李小如写字的目的。
 
  一些写字写得走火入魔的人,用金钱计算自己写的字值多少钱,这也违反了书法的精神。
 
  写字应该是轻轻松松之下完成的。只有内心毫无杂念,纯朴自然,一个“真”字就跑出来了。
 
  真情流露,就有禅味。有禅味,道即生。
 
  书法,就是这么简单。简单,就是道。
 
 
一半威迫,一半鼓励,
开启的书法之路
 
 
  李小如自幼就有喜欢写字的习惯,这是由于家庭环境的关系。李小如的父亲是客家人,年轻的时候就读中山大学。因为家境贫穷,广州解放后,他就参军去了。然后,把艺术这个梦植入到李小如的身上。
 
  “他很喜欢艺术,他也像我们这辈人一样,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希望下一代人去实现。”于是,四岁半开始,李小如就在父亲的影响下,开始接触毛笔。
 
  一本《欧阳询的九成宫字帖》成为了他童年的“读物”与陪伴。父亲给他的规定是,写完几张才可以吃饭。半是威胁,半是哄,李小如就开始走上了书法的道路。
 
  “我父亲被打成‘右派’之后,下放到一个造纸厂,所以家里练字的纸是用不完的。他见我开始的时候写的笔画歪歪扭扭,就找来比较薄的纸,让我摹出来,把一本字帖双钩出来。所以,四五岁的时候,在父亲的影响下,我就开始写毛笔字了。”
 
 
 
 
  到了读书的时候,学校的老师也提倡写毛笔字。李小如学得比别人早,自然也比别人写得好,老师们就不断表扬。这对李小如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激励。小学老师、初中老师、高中老师都喜欢书法,他们对李小如的鼓励和表扬,让李小如更加坚定了对书法的热爱,在书法上打下了结实的基础。“我就在这样的鼓励之下,越来越开心,从而坚持下来了。”
 
  让李小如少年沉迷于书法的另一个原因是,父亲在他三岁的时候就是“右派”了,十年动乱中,每天从工厂收工之后回到家,还要去挂“反革命”的牌子,甚至去挖防空洞的时候这块牌子也得挂着。年幼的李小如不知道父亲为何挂个牌子干活,但是他看得出来,他的同学看到他父亲挂着牌子干活的眼神时是异样的,他知道这是一种看不起的眼神。
 
  “我的同学看见我爸是一个这样的人的眼神,让我心里面很不舒服,也很害怕,不敢和同学来往。放学回家我也不敢出门,家里只有写字本。只好每天就这样写字,就坚持下来了。”
 
  新中国成立不久,百业待兴,无论是生活水平还是居住环境,跟现在都是天壤之别。李小如小时候的居住环境也是非常窘迫的。
 
  “我们住的地方比较差,一个房子里住了两家人,8个小孩。他们住两房一厅,我们是住一房一厅的。我有三个妹妹,妹妹不能睡在客厅里面。一个房间隔开两半,里面一半睡的是我父母,外面一半是我的三个小妹。我只能够睡客厅。睡客厅有什么环境呢?跟我们同住的另一户,那个人是放电影的,晚上都是10点多才回来的,我必须在人家放完电影回家以后,才能够把床搭起来睡觉。每天早上,在人家没有起床之前,就要起来把床拆掉。这样,人家才能走路。早起和晚睡的日子,我都是在坚持写字。文化大革命这么多年,其实我就写了这么多年, 一段学习经历。”
 
  1974年,参加工作的李小如,机缘巧合下,遇到了他生命中的书法恩师林君选。
 
 
 
李小如与老师林君选
 
 
  自从认识林君选之后,李小如每个周末早上9点前就到祖庙里面等他。帮老师磨墨,帮老师铺纸、帮老师洗笔,每个星期基本都这样。
 
  “我们两个人也住得不远,几百米的距离,他在红路的5座,我在7座。那时候没有自行车,我们两个人就慢慢地散步回去,一边聊天一边回家。”
 
  “他也对我很好,经常鼓励我,帮我改作业。我每个星期天上午都去祖庙帮他磨墨,有时候我写字给他看,然后他帮我改着,接着下个星期我又去。当时,我在彩印美工,开始做专业的书法创作了。1978年,我们是属于轻工局管的。那时候,林老师的年纪大了,文化大革命也过了这么久了,轻工局局长林应时就希望他带一个徒弟,让他培养一个接班人。对他说,在佛山范围,你可以挑选一个人(做徒弟),我们把他调到你身边去工作,然后林君选老师就直接点名了我。随后,我就通过组织调到民间艺术社工作去了。这个是我人生的重大转折,给了我太多太多。第一个是工作平台,还有一个学习平台,而且是奠定书坛师承地位的一个机遇,直接说是入门弟子,不是说收学生。这是官方认可的一种调动,我从彩印美工,开始做专业的书法创作了。单位还分了一个大概20㎡的房子给我们两个工作,林老师每天来一个上午写写字,中午就回去了。然后那里就基本成了我的工作室。我在那边接待过很多文人墨客,启功先生也就在那里接待的。我成为最幸运的人,也是最幸福的人。”
 
 
 
 
  凡具有生命力的字,都有一种魔力,让人越看越活。可以说,字外无法,法在字中。用笔能得正侧、顺逆、轻重、虚实结合使运,而且能擒能纵,能紧能开,这才能利用解法,赢得浑身都是解数。在耳提面命、朝夕相处、潜移默化之中,李小如已经把林君选的书法学得神乎其神。
 
  从1974到1995年,李小如跟着林君选,一学就是20年。
 
  李小如在彩色印刷厂里面做美工的时候,还遇到了另一位让他没齿难忘的恩师。彼时,广州美术学院来办学,著名书法家麦华三老师来佛山,在李小如的彩印厂教书法。“我又有幸跟了一个帖派大家,茅台酒瓶上的那几个字是他写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一个宪法也是他手抄的。”
 
  “在我的人生当中,我感觉到最幸福的,是我跟两个老师学习的经历。”如果说书法的出路是就在碑帖结合,不能够单一的话,李小如是最幸运的。因为他跟着两个老师,两个老师之间没有门派排斥,一碑一帖两个大师一起教着这个得意门生。在这种氛围下,李小如既学碑也学帖,等于锻炼了两个翅膀来飞,飞得远飞得高。
 
  其实,任何艺术都要有老师指引,没有老师的示范与指导,或许很难找到门道,只能在艺术的门外撞个头破血流。李小如在关键的时候,得到了林君选、麦华三两位大师的指引,让他在书法的领域扎下了根,站住了脚。老师,也是写字能否写好的关键。若手中无法,胸中无谱,要想临机应变,救失补偏,那是不可能的。必须牢记,不得任笔为体。
 
 
把我的快乐传递给别人
就是最开心的事情
 
 
  李小如凭着自己的实力,赢得了佛山书法界的很多第一。
 
  他是佛山第一个在北京办书法展的书法家。
 
  他是佛山第一个被中南海收藏作品的书法家。
 
  他是佛山第一个被中国人民大会堂收藏的书法家。
 
  他是佛山第一个任广东省书法家协会副主席的书法家。
 
  他是佛山第一个被广东省文联推荐为跨世纪之星的书法家。
 
  他是佛山第一个在全国书展获奖的(1989年第4届第一次评奖)书法家。
 
  他是佛山第一个被广东省政人民政府聘为省文史馆馆员,这个是终身制度,由黄华华聘任。
 
  他是佛山第一个获全国青少年书法大赛的篆隶楷行草篆刻六项全能书法家。
 
  他是佛山第一个在外国文化中心搞展览,在悉尼搞个展的书法家。
 
  从5岁开始,到现在,每天笔墨相伴已经60多年,书法陪伴了李小如的一生。
 
  “我感觉书法给了我快乐。所以我提倡快乐书法。书法能帮助我们减轻工作压力,对人生有一个提升的。当然,书法也给我名给我利。现在名、利,到了我这个年龄的时候,已经看得很淡了,但是起码给了我快乐。我写书法,心里面开心。我写字给人家的时候,是艺术,有一种传播作用、教化作用。你的书法让人家感觉到喜悦,那时候你才叫成功。快乐是传染给人家的,这才是艺术真正的好处。”
 
 
 
 
  “所以,我感觉一生当中书法给了我快乐。我小时候一开始读书的时候就受到鼓励,出来工作的时候又有老师指导,然后在80年代遇上书法热潮,我也算一个弄潮儿,所有的展览、比赛,我都赶上了。书法,不仅仅是说给了我名誉,最重要的是给我快乐。我再把我的快乐传递给别人,就是最开心的事情。”于李小如来说,快乐地活着,精彩地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祖国文化遗产传承
是义无反顾的责任
 
 
  “对于传承祖国文化遗产的问题,这是我整个人生中最重要的一项任务,也是肩上一份义无反顾的责任。我体会到,在日常生活中,凡是没有被人民群众遗忘掉,相反地,还有一点留恋、喜欢的东西,还对人们有益处的,都应该重视它,都应该当一个认真的问题来研究它、整理它,更好地利用它为人民服务。中国的书法也当归入这一类。”
 
  在如何传承中国历史,如何传承祖国文化遗产的问题上,李小如有自己深刻的见解。
 
  在2009年9月28日至10月2日举行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政府间委员会第四次会议上,中国申报的端午节、中国书法、中国篆刻、中国剪纸、中国雕版印刷技艺、中国传统木结构营造技艺、中国传统桑蚕丝织技艺、龙泉青瓷传统烧制技艺、呼麦等22个项目入选“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      
 
 
 
 
 
  中国书法是以笔、墨、纸等为主要工具材料,通过汉字书写,在完成信息交流实用功能的同时,以特有的造型符号和笔墨韵律,融入人们对自然、社会、生命的思考,从而表现出中国人特有的思维方式、人格精神与性情志趣的一种艺术实践。中国书法伴随着汉字的产生与演变而发展,历经3000多年的发展历程,已成为中国文化的代表性符号。
 
  “我们要传承中国历史文化。中国历史为什么伟大?5000年的文明历史,其实就是文化的发展传承。习近平在会上说,说起中国有5000年的文化历史,现在很多人都讲科学,不讲文化,特别是传统的艺术文化,这样就变成了单一了。”
 
  “为什么别的国家的企业几百年都可以流传下来,我们的不可以?因为我们缺少了一种文化的熏陶,包括有一种文化传承。只是把企业当做一个赚钱的工具,赚的钱就没有办法把它弘扬,把它发展起来。所以我们的企业都不完整,很快就倒闭了,就是没有这种文化的传承。”从企业,到艺术,李小如认为这其中关于传承的道理是相通的。没有传承,就难以走远。
 
  “现在不能让江湖书法占领这个舞台,所以我们书法家协会包括书法家的责任,就是要把好这个关,让学生学到正确的书写方法,这个是很重要的。”
 
  近几年,李小如和书法协会从2014年开始于教育局有关部门一起开班,目的就是培训书法教师,通过老师去发展书法传承书法。在此过程中,政府也做了很多努力,如举办书法比赛、宣扬书法传承。多方都在努力把书法就弘扬下去。
 
  “书法是最贴近传统文化的。日本人学习书法的比例比我们更厉害,日本在学校写书法的人,比例都比我们高很多。虽然他们人口这么少,但是也没有把书法抛弃,他们已经发展成为自己的一种书法艺术了。所以如果在这个方面我们再不努力的话,书法这门文化就会离我们越来越远,就好像韩国去抢我们的儒家文化,连孔子都变成他们的了!到时候,我们怎么办?很需要大家一起去努力,作为书法人,无论是谁,这个事业都值得我们去努力。”
 
  书法是一种艺术,书法是有市场、有价值的。因为书法也是一种劳动,更是一种高级的劳动;因为这种劳动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成功的,所以它有独特的价值。
 
  尽管有市场、有价值,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值多少钱,但是李小如却十分不赞成为了名利去搞拍卖,来提升自己的身价。
 
 
 
 
  “我不太喜欢行内的人去搞拍卖。很多人问我,现在市场又低迷了,好像对你没有多大影响。我说因为我没有参加拍卖,没有通过市场运作,一向以来我都坚持一步一步往前走。我们要踏踏实实、实实在在把字写好,让收藏家能够收到自己满意的东西。”李小如认为,一步一个脚印去走,社会的认同,历史的认可才是重要的。
 
  “我们也要给他们指出一个方向,不要只看名头,要看实实在在的书法水平。所以我们书法家更应该埋头苦干,就是说把字写好,不是把字吹好。不然的话,你在某些领导位置上,就把你推上去了,不在位置上了,就变成废纸一张。我们不要走这样的一条路。”
 
  李小如强调静下心来写字的重要性。或许,当我们沉浸于写字这件事时,那素白的纸面仿佛会成为一面镜子,映射出我们过往的阅历与当下的心境。
 
 
像人生每一个阶段都糅合在一起
才是书法
 
 
  李小如有一套见解:每样事物都有它的根本,而传统书法的根是楷书。
 
  楷书,也叫正楷、真书、正书、小楷。由隶书逐渐演变而来,更趋简化,横平竖直。《辞海》书中解释说它“形体方正,笔画平直,可作楷模”。这种汉字字体端正,就是现代通行的汉字手写正体字。楷书始于汉末,笔笔简爽,而又协调一致,一行字写出来,错落有致,却又一直在一条线上,如是则行气自然贯串,望之如串串珍珠项链,神采飞扬。
 
 
 
 
  但是现在很多人看不起楷书,因为写行书、草书,追求个性去了。“现在我们教了很多学生,他就慢慢也知道,如果我们要想写行书写得好的话,一定要把楷书写好,不然的话对字型结构不理解。楷书可以向两头去走,楷书向动态上面发展就是行草书,向远古追求就是隶书篆书。楷书进门是比较容易的。楷书也是一种独立的书体。历代以来,特别明清以来,都把唐楷作为了楷书的唯一的标准。其实这是不对的。楷书应该包括魏晋楷书,包括魏碑,楷书的分类是很多的。我们现在的碑帖,不要把唐碑看成是唯一的一个标准。”
 
  中国书法家协会楷书委员会现在就在做一个事情——“百唐墓志”,核心观点就是不要把“欧阳柳”看成是唯一。唐代还有很多其他优秀的书法家,他们只是其中几个特殊的人而已。“我们应该把整个唐代的楷书都要发扬光大,这样楷书就会更好了。我们正在做这项工作,叫做‘百唐墓志’,就把唐碑当中所有的、包括不是很有名气的,都出了一本书。我们搞了这一个活动,把真正的唐代的书法发扬光大。”
 
  与李小如交谈,小中见大,屡有新见,均能启发心智,令笔者有耳目一新之感。即便是谈论寻常市井生活、家长里短,也幽默生动,轻松惬意,使人感受到李小如热爱生活、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
 
 
 
 
  做一件事,不难。难的是,坚持地做一件事。李小如数十年如一日静心于书法,书法早就成为融入他身体的魂。举手投足间,人生的品味与修养,自然与众不同。
 
  李小如深知传承与创新的巨大意义,因为传承代表着不忘过去,而创新则昭示着拥抱未来。“不忘来时路,方知向何行。”更重要的是,有一群人,愿意与他一起不忘初心,大踏步地奔向美好的未来愿景。
 
  因为他们,中国书法,才不会沉寂,行神如空;因为他们,中国书法,才能跨越时空,行气如虹。
 
  本文刊载于2020年10月《佛山文艺》。
 
 
 
 
  作者简介:曾星亮,江西兴国人,资深媒体人,书法人。专注于企业专访、老板专访,艺术家专访。著有《陶界首脑》《突围与转型》等著作。